犀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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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0/11/3 4:43:00

在文艺复兴德国大画家阿尔布雷希特·丢勒的众多版画中,《犀牛》无疑是最出名!

《犀牛》华盛顿国家美术馆

这是一幅奇特的画:尽管丢勒并没有见过真的犀牛,但你一眼就知道他画是一头犀牛无疑!同样,尽管画中的犀牛与真实的动物有着很大差别,说白了丢勒画了一头“假的犀牛”,但它当年就是火遍欧洲,而且至今仍是具有重大影响力的作品!

丢勒的木刻版画《犀牛》完成于年,现在有不同版本保存在多家博物馆,是非常重要的藏品。年,一幅私人收藏的带全部文字的第一版《犀牛》还拍出过86万美元的高价!

第一版《犀牛》,大英博物馆

丢勒的画,猛一看就是犀牛,但只要仔细一看就发现和真犀牛相距甚远……这只犀牛全身覆盖着一层“铠甲”,让人感觉犀牛像螃蟹一样长着硬壳……头骨、犀角也有问题,而且脊背上还有一只小角!犀牛全身长着实际上没有的花纹,腿部的鳞片像是爬行动物……有人拿出丢勒设计的头盔,对比一下觉得犀牛的肚子就是照着头盔上的面罩画的……

丢勒的头盔设计稿

这不意外,因为丢勒从没见过真的犀牛长什么样……实际上,可以说丢勒是在真实的基础上画了一只他想象中的“神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没见过犀牛的丢勒又为什么基本准确地知道犀牛大致形态呢?

年,有人从东方进献了一头印度犀牛给葡萄牙国王艾玛努埃一世。犀牛这东西在欧洲自古是稀罕物,甚至有人觉得它就是独角兽!5月,犀牛在里斯本的贝伦地区登陆,这在当时是轰动的大事,后来贝伦塔上就有犀牛的雕塑作为纪念。

贝伦塔和犀牛雕塑

之后犀牛被送入王宫,国王龙颜大悦。听说犀牛在野外连大象都不怕,国王特意还让人找大象来试试……玩够了的艾玛努埃一世把犀牛献给了教皇里奥十世,犀牛又装船前往罗马。不过船只在意大利海岸发生了事故,可怜的犀牛淹死了……有记载,犀牛的尸体还是被送到了罗马,但最后怎么处理的不清楚。后来,在拉斐尔的壁画以及格拉纳齐的油画中都出现了犀牛的形象。因此,很可能一些在罗马的艺术家见到了死去的犀牛。

《创造动物》,拉斐尔长廊壁画

格拉纳齐作品局部

给教皇的献礼泡了汤,远没有达到在里斯本的轰动效果。要知道当时很多人去参观和记录“神兽”,其中就有德国版画家瓦伦丁·费尔南德斯,他在一封写给纽伦堡朋友的信里详细描述了犀牛的外貌特征,现在这封信保存在佛罗伦萨国家图书馆。后来,同在纽伦堡的丢勒见到了这封信,于是它成了丢勒创作犀牛的主要依据之一。

说“之一”是因为还有一个……一个名叫乔瓦尼·佩尼的意大利医生当时也在里斯本见到了犀牛,他为此写了首诗,还给犀牛画了像……

我们来看一下印度犀牛的照片,就会觉得这位医生画儿……怎么说呢?还挺可爱的。但对于没见过犀牛到底是何模样的人这指导作用很难说……丢勒就见到了医生的画,别说,肯定还是受到影响的!这样,从没见过犀牛的丢勒,就参考着费尔南德斯的描述和佩尼的“素描”,画出了他心中的犀牛!

丢勒的草稿

应该说,对于没亲眼见过犀牛的人,能画出这种形态那是非常了不得了!丢勒肯定还做了大量准备工作,包括参阅很多资料。尽管欧洲鲜有犀牛,但一些古书和旅行者的记录还是有对犀牛的描述,比如非洲白犀牛有两只角。问题是,书里可能没说清两只角是怎么长的!所以丢勒在犀牛的脊背上画了第二只角……

其实,当时绘制犀牛版画的不止丢勒一个人,另一位德国版画家汉斯·布克马尔也画过一只犀牛:

说实话,俩人的犀牛形态很像,我们不知道其中是否有关联。但我们可以看到布克马尔的犀牛更接近现实:首先它没在错的地方长出第二只角,皮肤的质地和褶皱也更自然。这幅版画现存于维也纳的阿尔贝蒂娜博物馆。

大概半个世纪以后,又有一头犀牛被送到欧洲,荷兰版画家菲利普·加来画下了它的形象:

后面这两头犀牛估计你都没听说过,因为它们确实没什么名气……而牛丢勒的犀牛自从问世就火遍欧洲,人们争相翻印!

亚历桑德罗·德·美第奇用它作为自己的徽章!

德·布伦的版画把它作为犀牛的正式形象(当然你看里面大象骆驼长颈鹿什么的也不太对……):

荷兰挂毯:

康拉德·格斯纳的《动物史》(-)插图:

为什么丢勒的犀牛如此之火,而更真实的犀牛无人问津呢?

除去丢勒的名气,可能因为前者更有“异国情调”,更符合人们的幻想。在当时对犀牛的各种文字描述中,共同点都是它体型庞大,强壮有力,身披坚硬的盔甲(有的写鳞片,怪不得容易误会),头上的角坚如磐石,而且勇猛快速,连大象都惧怕它。因此,在人们心中,犀牛就该是个披甲的战士,是丢勒笔下那样外表坚硬的猛兽。

美第奇的徽章里,上面的缎带的字“Nonbvelvosinvencer”,意思是“不胜不归”!你就能明白犀牛代表的意思了。

因此,在后面一两百年的时间里,丢勒的犀牛影响力巨大,你能在各个地方看到它的身影。

比萨大教堂铜浮雕,

作者吉安博洛尼亚,也是博洛尼亚海神喷泉的作者。

佛罗伦萨美第奇宫的动物雕塑,

阿尔德罗万迪的《偶蹄目动物史》

直到18世纪,远洋航行已经越来越发达,犀牛到达欧洲不再是百年难遇的事了,其他犀牛开始出现在艺术作品里。

《犀牛克拉拉在巴黎》

让·巴普蒂斯特·乌德里,诗威林美术馆

佩德罗·隆吉的《犀牛》,威尼斯18世纪博物馆

但直到今天,丢勒的“铁甲犀牛”无疑仍是最有名的犀牛形象!连达利都要“致敬”一下!

《穿蕾丝花边的犀牛》,达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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