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东时间3月9日，美国股市断崖式大跌，盘初标普指数触发7%跌幅熔断（有史以来第二次），三大股指暂停交易15分钟，恢复交易后反弹失败，当日跌幅均超7%。短短2天后，美股于3月12日再次开盘熔断，标普最终收跌9.51%，回到18年末水平。一时间市场中“黑天鹅”四起，无论是新冠病毒全球蔓延、还是石油减产谈判破裂，都将大跌归因于一系列突发事件的冲击；而当拨开散乱的“黑天鹅”群，真正的罪魁祸首——一只庞大的“灰犀牛”——浮出水面。
美股十年长牛的谢幕
自年全球金融危机之后，各国相继进入量化宽松阶段，通过向市场投放流动性刺激经济复苏，也重新赋予了资本市场生机与活力，美股获得了一个长达十年之久的牛市。以标普指数为例，从年年初1,点涨至年2月末3,点，年均复合增长率高达11.6%，而美国GDP从年15万亿美元增长至年21万亿美元，年均复合增长率仅为3.8%。实体经济增算远远落后于资本市场膨胀速度，导致标普指数十年攀升期间，对应市盈率从13倍到2月末的25倍，美国股市从低谷走出摇身一变成为巨大泡沫上虚假的繁荣。
图1标普指数市盈率区间
注：图中深红色粗线为标普指数收盘价，其他颜色线对应不同市盈率水平下标普指数理论值，可以发现十年间实际市盈率不断上升，美股的繁荣其实来源于过分乐观的预期。
美国政府对于疲软的经济也并非无动于衷，只是政策效果大多不尽人意。从货币政策角度观察，美联储从19年开始不断下调联邦基金利率与超额准备金利率，向市场注入了大量流动性。其中，联邦基金利率从18年末2.50%下调至当前1.25%，超额准备金利率从2.40%下调至1.10%。然而市场对于流动性的反应从一开始的欣喜若狂转变为如今的惊慌失措。年8月1日，当美联储将联邦基金利率与超额准备金利率双双下调25个基点后，美股隔天走出下跌趋势逆势上扬，继续着牛市行情。而当年3月3日，美联储将两个利率双双下调50个基点后，美股市场一度高开，但最终收跌近3%，隔日一路下泄，分别于9日、12日出发熔断机制。美联储在最近一年花掉了一半的货币政策空间却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美股当前水平甚至不如19年初的光景。
图2美联储自年以来屡次下调联邦基金利率与超额准备金利率
财政政策受制于高财政赤字率和大选年，同样也没有用武之地。美国政府自依赖，政府部门杠杆率超过%，并不断震荡上行，长短期国债收益率也如联邦基金利率一般在过去一年不断下行，甚至屡次出现收益率曲线倒挂的形态，投资者更愿意追逐短期的高利率而非长期的低利率，这就意味着美国企业将失去长期稳定的融资渠道。的大选年时间节点，又会增添政治不确定性，使得特朗普政府施策易受擎肘，财政政策乏力。
图3美国国债收益率持续下行并多次出现“收益率倒挂”
此外，特朗普的贸易保护主义政策虽然在理论上有可能使美国经济重焕生机，但实际上却造成美国企业短期盈利水平下滑与整体经济脆弱不堪。虽然特朗普通过施加关税等措施限制他国产业，并寄希望于美国产业复苏，但过高的第三产业占比使这一过程必将是漫长的。年，美国GDP总量为20.5万亿美元，其中第三产业占比超过80%。与此同时，贸易环境恶化也使美国企业陷入增长泥淖。美国企业的盈利增速从18年第三季度开始放缓，并逐渐趋于0。美国企业信心指数也逐步下探至多年新低。贸易摩擦的代价使得美国经济与股市在今年雪上加霜。
因此，美国股市的暴跌其实源于疫情“黑天鹅”下经济困境的“灰犀牛”，而美国的困境其实只是这只“灰犀牛”刚刚露出的一只角。
全球经济面临艰难过度期
根据宏观经济学中的索洛增长模型，经济增长的推动力来源于资本、劳动力与科技水平。现实社会中，资本与劳动力通常有着稳定增速，而科技水平随着科技革命产生间歇的大幅提升。科技进步的本质是提升动力或降低互联成本，这二者都使得原本无法实现或成本过高的生产活动得以进行。从经济上看，就是扩大了生产的范围，增加产值，创造就业。
回顾历次科技水平大幅提升的历史验证了这一本质。第一次工业革命是一次动力革命，运用蒸汽提供巨大的动力，这让许多之前无法做到、或者需要很多成本才能做到的事情得以常规化操作。第二次工业革命是电力革命，使得每个人可以更为便捷的以“电”的形式获得动力，进而支持自己需要的生产生活。第三次工业革命，信息革命，一方面计算机带来的强大算力带来了新的动力，另一方面互联网则革命性的降低了互联成本。双重作用下，经济史无前例的繁荣。每一次科技革命，都首先为人类生产生活方式带来了质的变化，，完成从0到1的转变，随后再由点及面地在全球范围内铺开，实现从1到N的扩张，由此形成了经济增长的大周期。而目前，上一次科技革命的红利即将消耗殆尽，全球经济将迎来艰难的过渡期。
根据世界银行的数据，全球经济已经连续两年增速下滑，而经合组织在最新的展望报告中预期，年全球实际GDP年增长率将从年的2.9%下降到2.4%，甚至可能在年第一季度出现负增长。虽然只是数字上略微下滑，但经济增速的放缓会向全球社会投放恐慌炸弹。
经济的数据可以归类为存量与增量。社会成员的体验感由增量决定的。只要增量可以维持，社会成员体验感就得以确保，社会的稳定性就强，不管这一增量来自何方。如果把世界看作各个经济体组成的一个大型机器，当外生变量（如技术进步、制度优化）使得增量持续产生时，整个机器就可以良性运转，当外生变量不足（技术停滞、制度难以优化）时，各经济体为维持自己的增量水平，就会夺取其他经济体的存量以作为自己的增量，各个经济体也会防备其他经济体这么做，因此保护主义增强。观察近年的国际局势，无论是美国的关税政策、还是英国脱欧、抑或是近期沙特的原油扩产，都是在感受到经济增速放缓带来的恐慌后，各经济体为了自我保全的措施，使得恐慌一步步向着衰退行进。
即便是“世界工厂”——中国，也面临着经济增速的压力，今年中国GDP增速受疫情影响，再去讨论增速能否达6%已不太现实。但恐慌之外，中国依旧寻求着一带一路建设，通过重新整合资源，提升配置效率，创造更多增量发展。这样的合作协同模式，或将支撑更多的国家平稳经历这一艰难的过渡期。
5G与AI可否担起挽救全球的重任
5G科技是信息革命的最新产物，也是近期为数不多的技术进步。尽管不能算作一次革命性的进步，但仍旧是一次高级别的创新，并为社会的进步提供更多的可能性。AI虽然早已提出，但目前能出在发展初期，距离带来革命的水平仍有明显的距离。因此，客观地评价当前技术水平，并在未来最大化这两项技术的效用，对于平稳过渡科技大潮退去具有重大意义。
在金融领域，5G与AI的目前水平尚不能更改传统的投资逻辑，但或许有希望创新投资方式。从逻辑上看，资产的价值，取决于其基础资产的价值。金融市场可以认为是经济的衍生品，股票的交易价格也是基本面的衍生品。5G与AI改变不了这个逻辑，但是可以降低交易成本以及人类情绪的影响。5G网络的直观优势在于数据传输速率远高于以往的蜂窝网络。因此一方面线上交易股票是成交效率将提高，交易过程中体验感的提升，并不存在颠覆性；另一方面在进行投资分析时，高传输速率也让用于分析的海量数据更具时效性。AI技术在金融投资领域或许有更大的施展空间。其发展方向可与量化投资、智能投顾有更深层次的融合，推动投资模型的优化，提高模型预测的准确性；也可用于投资的风险控制等。长远来看，量化投资与智能投顾将会改善传统的投资方式，结合5G/AI等前沿技术不断的发展，成为未来投资工具的发展趋势。
结语
其实无论是“黑天鹅”还是“灰犀牛”，危机已经来临，更大的风险也正逐步暴露在所有人的视野中。在全球化这一命运共同体的概念中，没有一个国家可以独善其身，全球经济与政治面临着挑战。如何将人类的智慧转化为应对危机的举措是全人类共同的命题。希望全球的同胞们能够同心协力，共度难关，转危为机，共同迎接下一次科技革命的到来。
批注：
数据来源：Wind数据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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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GAI产业研习社
内容整理
戴维多
观点提供
戴维多、张涔、刘惠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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